2013.03.29【採訪及撰文/劉彥辰】 豁然天外 或許是習慣使然,黃婷婷老師親切地問我要喝茶還是咖啡,「不要客氣,不用你付錢的啊!要糖或奶精嗎?」盛情難卻下,接過黃婷婷老師遞來的咖啡,那股熱情沿著綠色杯緣滑落掌心。 (笑容可掬、總是熱情待人的黃婷婷教授) 登機坪 黃婷婷老師畢業於北一女中,大學攻讀的是台大政治系,之後成為華航的空服員;很難想像,她最後會成為一個資工人,來到清華大學任教。 「我和大部分人一樣,不知道自己興趣所在;高中的好姐妹都是文組,自然從眾念了文組。考大學時,便從台大文組科系往下填,沒想太多就分發到台大政治。」少數人的人生目標很明確,早早擇定了道路,而她並不是其中之一。「我唯一確定的,就是我想出國留學。」 畢業後,黃婷婷老師留在系上擔任助教,某天無意間得知華航招收空服員的消息。當時空姐非常難考,但薪水是她當助教的數倍,能快速賺取學費;且當時出國不易,能在工作中遊歷各國,讓她興起嘗試的念頭。 「空姐算是服務業,辛苦歸辛苦,整體來說算愉快。雖然不好考,但挑戰性不高,做了半年覺得有點無趣。」黃婷婷老師回想那段日子,認為那是一段美好的難得經歷。在各國安排自己的行程使她更獨立,見識各種人讓她鑑照自我,並從中學會了謙卑。 負笈越洋 結束兩年半的空服員生涯,黃婷婷老師決定繼續她的留學夢,選擇轉讀賓州大學資工所。 「我不喜歡發表太多意見,大學修Data Structure、Fortran的成績也不錯,就有心理準備會轉念資工。」她提到,碩士念得比大學更加充實,不再為了考試而念。 黃婷婷老師初生之犢不畏虎,毅然轉攻資工,但一下飛機,來接機的海外同學會會長便告訴她,之前有兩、三個女生念一念都放棄了,建議她轉系。 「空姐做了兩年多,很多基本的東西都忘得差不多了,聽到會長這麼說,大概知道不好念。」但被如此「宣判」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勝心。 她直言當時受許多同學幫忙,每門課有tutor,遇到不懂就請教,慢慢把自己推上軌道,不因非資工出身而容許自己學業落後,也確實表現不俗。 許多人對她的好成績有刻板印象,覺得她應該整日埋首書堆,黃婷婷老師笑著澄清:「我只想做average,不是top,大家聰明才智都差不多,總是要爭第一太痛苦了。但念好書是我的『責任』,所以不能表現得太差。」 但這個「average」說法顯然不符合她拿書卷獎的事實。她俏皮地說:「我跟大家一樣都是臨時抱佛腳,只是看同學什麼時候開始念,就比別人再早一星期準備而已。」 白雲轉角 清大曾發生過「澳洲屠夫事件」,黃婷婷老師直嚷著說,記者應該來採訪她。「我覺得那樣很好,去打工旅行見見世面,體驗不同生活。年輕人應該要走一小段人生岔路。」 人有惰性,要脫離平穩慣性需要很大的勇氣,且人各有志,當然有人樂於平淡。「跳脫既定生活是一種抉擇,並非人人願意,只有少數人會想離開,去看看人生。尤其台清交成的學生,很容易一路念進公司去,就此定型。」 岔出要勇氣,回到軌道也要,而且更不容易;她特別補充,如果打算回到原領域,就要能離開,也要能融入回來。 雖然鼓勵大家嘗試別的道路,但這不能上綱為逃避的藉口。她認為,成績某種意義上反映了努力程度,不能因為沒興趣便亂念。「轉系、換領域都是道路,但能在原領域保持好成績是種加分。我當時也對政治不感興趣,但成績不錯,所以轉資工時比較容易被接受。」 她還開玩笑說,難道老師們可以說對教學沒興趣,所以亂教一通嗎?縱使已經滾瓜爛熟,每學期她還是會重新複習教材。「雖然在台上呼嚨一番同學可能也不會抱怨,但這是態度問題嘛,當然就是要認真好好教。我也會懶惰,也想天天出去玩,但心裡把教學視為責任,自然就會盡力去做好。」 秉持這種精神,雖然黃婷婷老師不停強調自己只想當「average」,但卻接任過劉炯朗校長的主任秘書,現在也是電資班班主任,都做得很出色。「可能還是一個好勝心吧,既然受人之託便要忠人之事。」她說。
(黃婷婷教授於研究室留影) 回航 結束前,請黃婷婷老師給同學們一點回饋,她說:「基礎的東西一定要學好,不要忽視自己的不足。例如programming不強,那就每天練習一個小程式補救,用背的也要背下來,久了慢慢就變成自己的。」她還提到有些人甚至很光榮地說自己程式不好,是錯誤的態度。根基紮實後,還要訓練、內化成一種本能。 問起未來是否還有其他岔路,她笑說:「在清大很滿足了,教學相長,應該不會再岔出去了。」但隨後又補充,她喜歡運動,有時會想著退休後可以找一塊田,種種菜染綠手指。 過去那些經歷,滋養成就現在的她。「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,遇過那麼多挑戰,體會到人生本來就充滿困境,所以更懂得正面思考。」不是所有人都處在同一階層,在舒適圈中太容易忘記:有很多人並非一路順遂。 走過這些岔路,欣賞人生諸多風貌,黃婷婷老師鼓勵學子去走一遭、去闖一次,為自己更添一分逍遙;但她也提醒大家,要更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,珍惜自己的藍天。 Back To Top |